一、对博士论文的评价 Uems\I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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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之所以定这个题目，是因为我参加了几次博士论文答辩，对博士论文的写作有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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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理想，得出的结论可能是以偏盖全。今天我是以一个毕业十年的老博士的身份谈谈自己 ]z = =
的看法。通过对不同学校的博士论文所做的比较，发现了一些共同的问题。从总体上来说 Fo|xzLm9*|
，博士论文的质量是越来越高。北大老师指导论文的质量上也是越来越高，具体表现为： 07_oP(;jT
在论文的写作的方法上比较新，观点比较新。北大有好几篇博士学位论文写得相当成功， U@ -2Q=
博士论文成为这些博士进行学术的一个新的起点。你对博士论文的研究有可能是从一个小 <" tDAx
点开始，但是它以后可能作为你的学术研究的起点。北大有的博士论文已经达到与国外同 +t!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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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对话的水平。 { qpi?o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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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前，博士论文的评审是由五位专家匿名评审，从反馈的意见来看，有的论文不尽如 (K{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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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意。有的匿名评审人对北大的博士论文的质量是有意见的，有的博士论文即使匿名评审 R.RSQk7;
人同意其答辩，但是给的具体分值不高。 )u} Q:`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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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的论文的质量与现有的社会科学所达到的水平不相适应，其原因是法学不是一门 +l 0g`:
自给自足的学科。当年马克思从法律系转到另一个系，是否可以说明法学是不是一门自足 {^ec(EsO#
的科学？法学到底走向何方？现在最热门的是诉讼法学界和民法学界。现在是法典满天飞 ${r[!0|
。我们能否把我们的研究限制在推动立法的修改上？立法对策上？ `=)2<Ca;~@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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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把法学研究局限在为立法提供对策上，就会出现这样的问题：立法一修改，法学 v/QUjXBr
家的书都得跟着修改。我们刑法学界学者已经有了困惑。我们诉讼法学界现在是言必称英 OI/@3"L{
美法系，或言必称大陆法系。 x_<qzlQ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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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的问题层出不穷，但少有人对此进行深入研究。如，几年前的王海现象，说明了 @!%n$>p/V
我们中国民法学中没有惩罚性赔偿。如果民法学界对此问题不加以关注，还何谈研究民法 S]>w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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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？目前，我们博士论文的最大特点是教科书体例：一是体系很大。如，我在某大学参加 .qD@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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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一次民诉博士论文的答辩，该名博士一上台就大谈概念，我对此毫不客气进行了批评。 #bnb ': f
你花如此大的时间谈概念、谈一些基础问题，太小看我们答辩老师的水平。教科书体例的 b$JBL_U5Ch
特点是没有创新。一个香港的学者批评大陆博士论文的特点是缺少一根红线；没有自己的 `N8 7 h"
创新，最多是一种综述。这样的论文能叫博士论文？因为你没有创新。教科书体例的最大 MZ4c{@Tg
的特点是资料积累。把这些资料加以收集有没有必要？正文中一定要体现自己的创新之处 l]Lx L
。我们现在是强调博士论文的创新。我的体会是资料是用来为自己论文的论证服务的。 t;q7t!sC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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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以前我写过一篇"第三公法体系"的文章（劳教体系）。"第三公法体系"是游离于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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讼之外。如果你没有一个恰当的研究方法，对此问题你就无法进行下去。我发现了一个问 rN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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题，找到了一个创新点，一篇伟大的作品就出现了。西方国家是一元化国家，中国是三元 9";sMB} W*
化国家。中国刑事处罚，行政处罚是互相分离的。中国是强调定性的。越是惩罚严厉的法 }F=^O[
律，越应该受到监督。 tjnPyaJE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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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你有一个三元公法体系之后，所有的资料就可以为你所用。如民告官就相当于再审 %:9oD K
：因为民告官案件不停止执行，不是再审是什么？我们对诉讼法的修改可以发现到"官告 oF: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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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"。如果你对这些问题弄清楚后，所收集的资料就可以为你所用。可以用理论，用假设 A#@_V'a8
来利用资料。我们之所以没有摆脱教科书式的博士论文的写作，可能是受英美和大陆法系 ;iQEkn2T|}
的影响。 |`rJJ F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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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、社会科学视野下的法学研究 n(ir[w#,]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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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前，我们法学研究的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定位在对策法学上。其特点就是研究历史 v syWm.E
，古为今用。对待比较法学就是引进。比如，民法就是引进德国法。一些研究民法的人言 ,_v|#g@{
必称德国，民法上的一些概念都带有民国的气味。对策法学是目前研究法学的一个走向， Xz{~3ih
对策学在中国有几千年的历史，受儒家思想的影响。我们现在动不动就搞策论，搞策论是 ~qVz )<
出不是大师的。目前我们法学存在进入中南海现象；进在人民大会堂现象。我们现在有一 5p"BD'^:
些人喜欢充当法学之父。 h) (* q+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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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政法大学江平教授对自己的总结是：对法学没有研究，只是参加过几部法典的编 $hrIO+
纂。法学家把自己的研究建立在官员上，太可悲了。我参加过刑事诉讼立法，我感觉是只 {<$b Aj
能参与立法而不能充当立法中的一个角色。 j f~wBm d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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策论第二个缺陷是实用主义。学术不是以有没有用作为评价标准。贝卡利对法学的影 Zl/< w(f_
响非常大，使他成名仅是一本小册子，他论证了一种思想，影响了很多人。另一个对法学 Vzlh+R>c
影响比较在的是帕克教授，他写了《刑事惩罚的限度》，迄今为止，英美法系国家研究刑 K ! z`
法的人是言必称帕克。他们的文章基本上没有策论。他的论文至今引用率是最高，原因是 ]c)_&{:V
他对现在的法学研究的模式进行了反思。 C| -p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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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"对策法学"的反思，我个人最大的感受是96年刑事诉讼法修改的。我当时参加了中 ;\;M =&{}
国政法大学一个文件的修改。当时对审判方式的改革基本上是群情激奋。对审判方式应不 dE`-\ J
应该改？为什么要改？主要是为了解决法官的预断。当时在回答怎么办时，大家异口同声 < B g8,;
主张应引进英美的审判的方式。理由是我们属于大陆法系传统，所以应引进英美法系的审 %D}H|*IPu
判的方式。对美国法系的偏爱，是我们中国一个有意思的现象。从现在看来，我们96年刑 _RkuBOv@e
事诉讼审判方式的改革基本上是失败：证人不出庭作证，法庭审判仅靠念笔录，如何进行 Cr ? 4Ng w
讯问？法官的专横在"刘涌案件"中得到了集中反映。 _D7 ]-3uC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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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众理想的审判方式与法学所要求的审判方式有重大的距离，审判方式改革一个最大 <P N"oa#
的原因是对审判方式存在的问题没有发现。问题没有发现，就进行改革，其结果必定是失 wE\3$ s/{D
败的。我不反对对策法学，但必须在发现问题的前提下，才能进行对策法学的研究。而且 nR;D#"p%
对策法学太主观。目前诉讼法学界分为三派：保守派；激进派；中间派。现存来看：左， L5YnG _M&
中，右都没有发现问题。人过五十是不谈改革的，当然，小平是例外的。过于主观的判断 FqFapRX66Z
，缺少客观性，使我们对许多问题的研究缺少科学性。 4-GXm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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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多博士论文的写作带有综述性的味道。在十年以前综述性的研究是铺天盖地。不光 P$Gj F-!:
是法理学，法史学也在搞教科书式的研究。如，《法律与革命》这是一本比较有影响的翻 qO1tj'U<
译著作，如果该书仅是资料的积累，就不会吸引人。写文章关键是要有红线，否则，太浪 eJ CjJ)
费了。有的法史研究者可以说是达到著作等身，但你问他对法学有什么贡献？就很难说了 po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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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学与哲学应有所区别。我们现在最大的误区有三个：一是概念游戏。只有概念没有 yL 4 T
现象。张五常有一句名言：最蠢的学者是研究没有发生过的问题。我参加过北大一个本科 yF._*9Q3hK
生的论文评奖：有一位同学写了一篇研究老子有关道的文章，他的这篇文章，所有参加答 tvKAIwe
辩的老师都看不懂，他为此感到很悲哀。我对他说：不仅你悲哀，我们也感到悲哀。 m #/_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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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有一种非常令人困惑的现象：一些研究法理的大学者写出来许多让人看不懂的文 g9fq5E<G
章。我认为真正的法理学应该是从部门法中提炼出来的，但我们研究法理学的人很少研究 <bck~E
部门法。今天法理学界对司法实践中经常发生问题缺少研究，缺少普遍性的解释，因而其 BI?@1 q}:
研究没有生命力。 #:x4DvDk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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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前我们博士论文缺点：缺少问题意识，重复前人的劳动；缺少创新；与社会科学格 qm*}U3 K
格不入。我们现在说出来的话，与经济学等学科不能对话。北大一位教授总结：在中国研 DaH Z{T8>d
究法学，目前已不存在缺少资料的问题，但缺少对问题的研究。问题遍地都是―――从土 c?2M Btnu
地到知识产权问题。唯独缺少科学的研究方法，难以与世界同行对话。我们法学界缺少大 6 9y;`15
师级人物。
